陈洛只是笑笑，这家伙一旦涉及到自己的事情，就变得愈加迟钝起来，只是那唤作大娘的女子当真这般美貌？
两人登楼入阁，面临着滚滚东逝水，顿时胸中生出一股豪雄之意。
翠禧楼果然宽阔，生意极佳，阁楼上亦是无数欢宴。青楼歌妓们与谙熟的文人骚客们相携交游，竟然是出乎陈洛意料的极少有猥亵行为，反倒是规规矩矩，犹如相亲。
倒让陈洛啧啧称奇。青楼果然并非是妓寨，在中国绵延数千年古代文化里，青楼素来都要比妓院赤裸的皮肉生意要高级得多，更多的是种红颜知己诗歌应和的靡靡香艳。更讲求灵欲交融，唯有能够让名妓们心甘情愿自荐枕席的知心人，才能一睹华服下的风情。
正犹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青楼提供的就犹如是情人般的服务。不仅仅这般，名妓们也总是半包琵琶半遮面的挠得人心痒痒，给完全由父母包办的婚姻制度带来一次爱情般的邂逅，难免让无数书生才子牵肠挂肚。
“得到的总归不如得不到的，他乡月亮格外圆，糟糠之妻不如娼……青楼赚钱约莫就是这道理吧。”陈洛腹诽，但当然学聪明的闭嘴不提。
他偷眼看着跟随的瑟琳娜，这小妞的表现倒是只能用豪爽来形容，完全没有扭扭捏捏。
瑟琳娜瞥到陈洛的表情，只是哼道：“原来也就这样啊，文绉绉的，我在加勒比海的酒馆里看到那种穿着黑丝撩着雪腻白腿的侍者，比你们这里要情色许多。”
陈洛汗颜败退，此妞彪悍，不能力敌啊。
两人叫些水果蜜饯，然后便有老鸨唤来的两名女子前来陪酒，一名唤作如意，一名唤作吉祥，如意吉祥，吉祥如意，果然好彩头。
显然老鸨明白方以智为求努力在佳人面前留下好印象，所以必然循规守矩，不能逾越，所以能做生意的只能是陈洛，便投其所好，派对付生意人的歌女来服侍他。
陈洛眼看旁边的瑟琳娜已然露出气鼓鼓的醋意大爆炸般的感觉，便赶紧假装不耐烦的挥挥手，豪气的打赏出数锭金馃子，言道：“我们兄弟要说些正派事情，最好不要有人骚扰。你两人的打赏绝不会少，只是也不必来服侍我们，去吧。”
两人虽然遗憾没能结识这位一掷千金的豪客，但是陈洛既然露出不耐烦的意愿，他们只能遵照客人吩咐，毕竟人家已经付了超额金钱。
“奴婢告退，大爷。”娇嗲嗲的吴侬软语稍微带着一丝丝委屈道别，让人不禁心生怜惜，不愧是金陵一等一的名楼。
陈洛瞥过去，忽然汗颜，发现在方以智手里赫然出现一本惟妙惟肖的插图本《金瓶梅》，作为明末四大名著中最著名的一本小说，可谓无数精彩尽在不言中，陈洛那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吹紫箫”还是当年捧着这本禁忌之书看得津津有味后增长的学识呢。
见陈洛已然打发走那两位侍女，方以智倒是为他遗憾的笑笑：“虽然没法做吉祥如意的入室之宾，但两人一精通古琴，一精擅音律，为我们助兴也好。”
陈洛不以为意：“密之兄，可知王朝更迭的弊端所在？”
一入正题，方以智便登时表现出复社四公子的渊博，答道：“天下盛世时，人口膨胀，地却依旧，人多，地少，此为矛盾一也；天下持久时，土地兼并，人却依旧，地少，人多，此为矛盾二也。非战乱不能削减人口，非军阀不能导致乱战，非新格局不能剥除旧官僚土地，非新王朝不能打破旧格局。”
“故而，三百年王朝必动荡，无数遍的重复，犹如怪圈，我们永不能踏出。”他憾然喟叹。
陈洛击节赞叹：“密之兄果然不是庸人，竟能看得如此通彻，可谓人中豪杰！”
“只是要怎样跳出这数次轮回的怪圈呢？要知道从秦朝一统六国以来，秦汉唐宋元明清，都是如此。”陈洛反问。
方以智默然无语，只能道：“不知，我思量过无数遍，只觉得只能如此重复下去，只要人要繁衍，土地有限，我们华夏人便没法跳出这怪圈。只是，要如何才能不让人繁衍？而又能凭空生出土地来呢？”
陈洛哈哈笑道：“不然，其实想要延长国祚，当然有得是手段，首先你说要不让人繁衍，又要能生出土地，这当然都是能够做到的。”
方以智大惊失色：“真有此法？且不说前者，我只说土地，我们明朝向北扩张到蒙古荒漠，那已是农耕民族禁区，向东有无限海洋阻隔，人力无法逾越，向南便是交趾台湾，不适宜国人居住，且有无数森林瘴气阻隔，向西，则是荒漠与极寒之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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