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板着脸：“现在骄傲什么？我们的头号公敌女真人只是折损三万，完全未曾伤筋动骨，这些裹挟的从众他轻易就能再招募起来。说说我们的损伤。”
大家都看向吕庭囍，战果固然显赫，但全都是将士们用性命拼回来的。
吕庭囍黯然道：“按照失去战力的人员统计，龙武军，损失燧发枪手一千四百七十九名，长枪方阵两千三百九十七人。龙骑军，炮群被蒙古骑兵突袭，损失精锐炮手三十三名，燧发枪兵八百九十四名，长枪方阵因最先与敌军碰撞，战损高达三千四百七十七人。”
邢狂徒懊恼道：“我的浮屠铁骑，损失一千四百五十骑。”
陈洛喟叹，泪如泉涌：“兵者，凶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的部队毕竟新成，又是不得不仓促决战，不仅配合磨合得不够完美，我的指挥也有很多失误。原本携着五万部队远征草原，现在损失九千余，真是痛煞我也！”
九千余的兄弟，其中他认识无数或稚嫩或成熟的面孔，他们并非是简简单单在铭牌上的字母，而是曾经与陈洛欢声笑语的朋友。一日间，便身死道消。
诚然，阻遏女真西征，斩断他们一手爪的功绩已然完成。在战略上，陈洛成功将女真人的迅猛崛起压制下去，并且在他们的西方疆域留下好大空白，随时能够通过蒙古突袭他们腹地，这将会成为他们的致命软肋。
但是饱食城在阵亡九千精锐后，同样是伤筋动骨。幸亏，主要的炮兵损失轻微，燧发枪兵也都完整编制保全，只是需要硬憾敌军铁骑的长枪方阵必然损失极高，这是难以避免的事情。任何部队，总归是有炮灰性质的兵种。
“龙武军长枪方阵，给予硬汉番号，龙骑军长枪方阵，给予猛士番号。真的硬汉和猛士，能敢于正视淋漓鲜血与崇高牺牲，他们是好样的。抚恤金都监督好，剩余的英雄们都给予特殊拔擢。”陈洛叹道，现在只能如此补偿他们对饱食城的卓越贡献。
“元帅仁慈。”众将肃然作揖。
“我们要拨营回归饱食城，不瞒可汗，从我们西征以来，饱食城便遭遇明军重重围攻，希望回去时，将军能够借些骑兵来。”陈洛转头深深看向虎墩兔汗。
“当然没问题。”虎墩兔汗答应得极其爽利。
陈洛笑笑：“感谢您的慷慨。”
一干拔营整理事宜都吩咐下去，所有人便都散掉。
宋献策偷偷摸摸蹿回营帐，发现王五千正呆在油灯阴影中，仿佛唯有如此他才能觉得安全舒服。
愕然的宋献策一愣神，便继续压低嗓音：“既然五千也在，正好舍掉求证环节。据闻，铁槊科诺特已经被虎墩兔汗紧急招回去，最精锐的数支骑兵，也已然被他调离。我觉得，虎墩兔汗估计很难交给我们些能看的真正骁骑。”
王五千噙着讥笑：“我正要报告的也是这事。铁槊科诺特已然被调回西部，就在刚刚便急匆匆撤离。却图台吉跟虎墩兔汗的直辖嫡系，也都雪藏起来。现在留给我们挑选的，就只有些老弱病残。”
瑟琳娜不由握住粉拳，愤愤道：“我们牺牲九千士兵捍卫他蒙古的领土，现在他就这般回报我们？难道不怕撕破脸火并吗？”
陈洛冷笑：“他是吃准我们必须救援饱食城，不能无事生非。再者，他估计我们损失五分之一力量后，已经不复那般强盛，所以也没有那样敬畏。有却图台吉那家伙撺掇，这老废物的心思也活络许多啊。”
王五千微微笑：“现在蒙古人已经成功击退女真人，虎墩兔汗这枚棋子已然无用。不如我将其诛除……”
“刺客，毕竟是小道，不能指望。”陈洛摇摇头，“只是，我们得给他点颜色瞧瞧才是。我会让他明白，就算我陈洛不用动一兵一卒，他蒙古都将受到制裁。”
“只要发起一波经济制裁，将祸水直指虎墩兔汗便是，现在就让他暗爽着吧。”陈洛哼道，“反正，他的部队这般虚弱，就算是给我们鼓噪加油，我都嫌他们口臭。”
满肚子怒火的宋献策和王五千挤出难看的笑来，拱手道别。
待得他们脚步愈来愈远。“玩死他吗？”陈洛喃喃。
瑟琳娜赞同道：“虎墩兔汗这等小人，我们明明雪中送炭，他却想过河拆桥，在我们危机时悍然撕毁防御条款。如此盟友，不如一脚踢开便是。”
陈洛开玩笑的笑笑：“你呀，真是妇人之见。虎墩兔汗想必也已经明白，我们想要用他做棋子才会扶持，所以有用时我们就不会抛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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