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戴维斯并没有为此瞧不起他,而是安慰道:
“没有什么好怕的,加纳。”
“我们已经奋战到了最后一刻,你的家人一定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你所表现的英勇感到骄傲。”
“你是一名优秀的军人。”戴维斯这话更像是在对着此刻的所有人在说。
然而这份安慰并没有让这名年轻的士兵有所缓解,他还在擦着眼泪,但泪水却越流越多,他抽泣着说:
“长官.....”
“我的母亲只想让我早点回家。”
听到这句话,戴维斯脸色一僵,他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也是这么要求士兵们的,但加纳的这句话却让戴维斯有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而加纳放下了擦拭眼泪的手臂,但却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长官....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两年了,今年本来该轮到我休假的,可费舍尔先生却告诉我说今年又有很多人参军,军队中需要很多的武器。”
“他让我等到这一批武器制造好,在二月份再给我安排休假。”
“但这话费舍尔先生在去年就和我说过了,可我只是想在新年的晚上和我的家人在一起,在十一月的时候,我就已经给我的母亲寄去了信,她给我的回信中说,我的姐姐要在今年一月十稿,房内仅他一人,而此刻的念诵中却会传来隐约的回音,只因为这间寝宫格外狭小,甚至不到十二个平方。
房内四面无窗,昏暗而逼仄,甚至在白天都要点上油灯才能照亮,而那粗犷的墙壁上甚至都没有进行粉刷,依然保留着砖石原本的模样,房内的陈设更是简单得足以让任何一个平民在见到都会发出惊诧的声音。
一张单人床,一把椅子,一张书桌,这便是房内所有的家具。
如此简单的布置实在不像是皇帝的寝宫,甚至比一些平民的房间都要简朴,可即便如此,哪怕是在十二年前冯帕伦登基的那天夜晚,他都是一人在这里独身度过的。
墙壁粗陋,地面却平整,绝不会有灰尘,书桌上的摆放的东西永远都在那个位置,绝不会显得混乱无序,而即便是每天都要睡的床,在冯帕伦起床后,他也总会将其整理的一丝不苟,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留在枕头上。
自从妻子与两个女儿死去后,这样的习惯他已经保持了接近十六年。
而在今天,他一如既往,准时在五点半钟起床,在度过一天的各种欢庆活动后,再回到房间已经是夜里的七点钟了。
回到房间的他从抽屉里拿出前一天晚上写好的演讲稿,开始进行修改与完善。
写稿子的时间他只花了不到一个半小时,但进行修改与完善却往往需要更久,这一直持续到了夜里的十点半,花了他足足三个半小时。
而现在。
“在过往的十二年间,我们的国力,军力,得到了显著的提升,我们的战士们在一场场战争中磨砺得更加坚韧,而在......”
持续的诵读声中,他念完了修改后的演讲稿,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十五分了。
冯帕伦将演讲稿折叠整齐,拉开抽屉放入了那一沓厚厚的文件中,合上抽屉他站起身,将椅子推进去后,他款步走向门口,拉开了房门。
明亮光洁的大理石地板跃然入目,被镀金的墙壁在灯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甚至让在昏暗房间待太久的冯帕伦在走出来后甚至被刺痛了眼。
他揉了揉眼睛,走过这一条金碧辉煌的通道,在转过拐角步入阶梯后,两名值守在楼梯口的卫兵恭敬地带他踏上了阶梯。
一路上行,很快冯帕伦便来到了皇堡的大厅,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外走去。
“砰砰砰!”
一阵阵礼炮声在外响起,冯帕伦走出大厅,抬眼便看到天空中那璀璨的光景。
他嘴角微抿,仅看了一眼便将视线从天空落回到地面上。
一支支部队正列队整齐的站在皇堡的广场上,那是他的军队,也是他认为自己此生做出的最有价值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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