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天泉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一闭眼似乎就能看见那些死难的侠士,他内心十分自责,可此时的他,除了祈祷青城派的高手快些到来之外,也别无它法。
倒是陆寒江回来之后,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昨夜和白净僧人之间的谈话,让他确认了一些事情。
比如这些人并非单枪匹马,除了狐仙楼之外,他们在中原之地还有别的藏身之所,又比如那白净僧人的态度,其实大有可以拉拢的空间。
谈生意这种事情,只要对方肯来见面,那就是一定有可以妥协的地方,白净僧人并未直接动手,那就证明他心里早有犹豫。
想来也合理,太子许下的好处,毕竟都是将来的,可这些外邦佛门遭遇的最大困境一直都在当下。
如果能够得到锦衣卫的相助,他们的行动不说马到功成,起码做起事情来也是事半功倍。
但,道理是这个道理,那白净僧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锦衣卫是什么德行,世人皆知,他不可能脑子一热就拍板下决心。
“每一个棋子都以为自己能够跳出这棋局,也成为这左右大局的一名棋手,殊不知,早在一开始他们落入这局中之时,就已然注定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说着,陆寒江拿起一颗白子放到了棋盘上,天色正好,这会儿他和皇甫小媛找了一家茶楼包下雅间下棋打发时间。
“你在说什么?”皇甫小媛手里拿着黑子,正要放下,却眉头一皱,看着棋盘一角白子五星连珠的形势,眼中满是疑惑。
“我赢了。”陆寒江嘿嘿一笑,抓起剩余的棋子放回了棋奁之中。
“你慢着,”皇甫小媛小脸一黑,抓住陆寒江的爪子,薄怒道:“你这是什么乱七钱,如果能够哭出泪来,再加两文。”
“这回你又在拿天泉的名声说事?你这想将他放在火上烤。”皇甫小媛说道。
陆寒江摇头:“是青城派的名声,你说玉枢真人要是知道了我替他扬了名,会不会感动地给我也送点礼物啥的?”
扬名的确是扬了,但却是好坏参半,不知情的人会感同身受,赞美青城派的做法,而这些收了钱的人,则会私下议论对方的虚伪。
至于说这件事传到朝廷里会变得什么样,那就是后话了。
皇甫小媛看着送丧的队伍从茶楼脚下过去,然后问道:“距离青城派的高手到来,还有些日子,我们就这么干等着?”
“先拿了方化羽再说吧,不指望能够从他嘴里挖出什么来,只希望这时候,他别在外头给我们添乱就行了。”
其实在更深一层,太子势力内部也是山头林立,陆寒江想的是如果能够弄清方化羽到底靠向哪一边,说不得还能做些文章。
不过这属于纯粹碰运气,守株待兔未必有结果,权当添头了。
“若你觉得无聊,我们倒是可以去莲花庙拜访一下。”陆寒江说道。
皇甫小媛微微眯起了眼来,是了,那灵成和尚身上的团团疑云还没弄明白,狐仙楼一事莲花庙可以退让,但在血魔刀法一事上,他们总要给个说法。
稍加思索之后,皇甫小媛说道:“我们直接以锦衣卫的身份上门质询?”
“没那个必要,”陆寒江摆摆手:“血魔刀法是李鬼手的成名武功,魔功之名天下皆知,莲花庙也是堂堂正道门派,习练这等邪功,我们兴师问罪,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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