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记载史实的事情都能发生，何况这帮普通农民兵遭遇的是炮群的狂轰滥炸。
哪怕是浓雾遮掩下精准度受干扰显著，但都习惯抱团推进的他们只要有一颗炮弹落在人群中，就是海量肉酱，血浆，脑汁等等残酷纷飞。
“老回回，咱撑不住啦。”战局根本没有持续许久，王子顺就已经火急火燎地扯住马守应的衣襟，满脸都是硝烟熏蒸的痕迹，哭嚎着，“在这样下去，部队都要溃逃得干干净净。”
马守应缄默着，他嚼着牙齿却是梗着脖子，死硬地坚持：“绝不！子顺，你知道我们拼出多少性命才能冲击过这片河滩？我们的义军必须抵近身才能劈砍，若过今日这番际遇，以后再也没可能这般接近这片土地了。”
“只消我们能掌控这些火器，再配上我们的精锐和数量，陕西掉进我们口袋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舍得？我不舍得！”他的意思非常显然，就是要拼上最后的力气，也要跟陈洛死磕。
王子顺痛苦地捂住脸：“好，老回回。咱们就赌这次，但若是事情不顺，我们就立刻翻出陕西，逃亡晋地。这里已经是快没我等的容身所了。”
陈洛漠然盯紧浓雾，那些无头苍蝇般乱窜的蚁贼依然在逼近，磨牙霍霍地靠过来，依然存着只要逼近火铳手和炮兵，就能大刀砍翻官军孬种将胜利狠狠攥在手掌的想法。
但是他们不会知道陈洛的陈字营，会是怎样颠覆性的特殊兵种。
“燧发枪兵，第一排枪托举，射击！”史特朗葛在迷雾中渐渐能模糊看到有逼近的流贼，都蚁附般抱做一团向前涌动，这时候他也顾不得精准，只是维持火力压制便好。
精锐的燧发枪手能保证每分钟两发的射击速度，这样枪膛的寿命也有保障，能省钱。
三段击的迅猛弹幕再次给马回回的流贼狠狠重创。
河滩就像是难以逾越的天堑，愈来愈近，流血与伤亡却愈加恐怖。
“流贼，杀无赦！”
“被裹挟良民，伏地乞活可饶死罪！”
语言攻势同时发动，加速崩溃的马回回部族终究是在距离楼船还有五十米的时候彻底溃败，原因很简单——有一阵熹微的晨风将迷雾渐渐消散，马回回的士卒们忽然惊恐发现周围遍布的尸骸与肉酱时，那等血淋淋的冲击让他们简直发疯发狂。
陈洛爽朗笑着：“大事已定，命令所有部队轻装追杀，凡抵抗者尽皆枭首，杀无赦，被裹挟的百姓都安抚下来，只消跪地便能不死，找航道进行流民安置工作。今晚的粥棚已经搭起来了吗？”
铁牛道：“按照大郎的吩咐，战后处置都备妥。”
“迷雾正在消散，我们衔尾追杀的部队数量毕竟太少，是否会被反过来吞掉？”宋献策虽腹有奇谋，亦算得上明末声名远播的著名军师，但现在的他毕竟有些稚嫩。
陈洛摇头，自信满满：“献策啊，你还是图样图森破。在这世界上，唯有追击战，完全无视敌我的人数多寡和实力强弱，只要是败逃的那方，就是板上鱼肉，我们便是犀利的刀俎，他们唯有任凭我们宰割。”
他心情愉悦，顺带调侃道：“就像是青楼里赤条条的姑娘，付费完以后，想怎么骑就怎么骑，已经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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