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站起身,微微抖了抖皱在一起的广袖。>
梅朵扶着她款款走下台阶,一步一莲花。>
宁妃抬手扶起了哭个不停的马氏,掏出手绢替马氏擦眼泪,叹道:“你丈夫为国尽忠,你为他多年守寡,八年不见夫面,再见已是阴阳两隔......”>
马氏哭得更大声了。>
“本宫必为你、为你相公主持公道。待此事一结,本宫定禀明皇上,赐你一座贞洁牌坊,你也能荣归故里了。”宁妃握住马氏的手,语气格外诚恳又亲切。>
一听“贞节牌坊”,马氏心头格外不是滋味。私生子都有了,那劳什子牌坊放在头上,只怕后半辈子都睡不着。可贵人说了,她哪里敢推辞,便不经意地抽回手,盘腿坐在地上掩面哀嚎起来。>
“此案事关皇上南巡,乃至杭州百姓的安危,非同小可。”宁妃正色道,说罢走了两步,思考着什么,“此案应交由刑部——”>
“娘娘,”萧伯鸾上前一步,将她话头打断,“卑职今晨已收到圣上手谕,皇上命明王殿下亲审,命卑职,与杭州知府李常儒,银台司薛石隐协理会审此案。”>
随即从手中取出一张极小的纸条,果如其言,并赫然印着帝印。>
宁妃眼神一闪,率先跪拜在地:“皇上圣明!皇上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实乃杭州百姓之福!”>
“卑职来行宫原本就是为了传旨,带着画像,想要碰碰运气,不想竟顺道查出这一人的身份来。”萧伯鸾道,“只是不知殿下的身子可好了。”>
“本宫还不曾见过他,听宫人们说他今晨出去逛了园子,想是大好了。”宁妃说完又转头吩咐人去请明王。>
不过片刻,明王便捧着暖手炉子进了殿。>
萧伯鸾先传了旨意,跪拜接旨后,他斜靠在椅上,手握成拳,咳嗽了两声。>
“宁妃娘娘安好?前几日本王在病中,不曾亲自迎接。”>
“劳殿下记挂,本宫一切都好,适才听见殿下咳嗽,这身子还要好好调养才是。”>
和宁妃应酬了几句,明王这才轻描淡写地扫过屋内众人,掠过洛巧玥时,丝毫不曾停滞,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明王对萧伯鸾道:“辛苦萧指挥使跑一趟,明日本王便去府衙。”>
这意思是要他离开了?萧伯鸾对马氏道:“马氏,申氏,你二人系本案重要人证,同本使回去,明日去府衙问话。”>
明王还未说话,宁妃便道:“萧指挥使,马氏和申氏都是本宫的客人,被你这样贸然带回去,如何使得?既然她二人是重要人证,整个杭州府还有比行宫更安全之处吗?”>
申小菱并不担忧今晚宁妃会动手。绕这么大弯子,绝非要自己命这么简单。再说,夏芸还在这里,她想晚上找个机会和夏芸说上几句话。问问清楚。>
思及此,便跪了下来:“民妇谢娘娘庇佑之恩。”>
萧伯鸾只得告辞,刚走出去,明王走出来叫住了他。>
“伯鸾且留步。”>
“殿下。”>
“随本王来。”>
二人寻得一个僻静的亭下。>
“殿下,有何吩咐?”>
“父皇的旨意是何时到的?”上一个旨意还是催他回京,这一个旨意便是要他主审刺杀一案。不得不说父皇对这边的动静当真是了如指掌。>
萧伯鸾对明王的忌惮之事心知肚明,便道:“宁妃娘娘遇刺之时,卑职便让人立刻传讯禀报皇上了。手谕便是今晨送到的。”>
“用的鸽子?”明王心细如发。>
“卑职传讯回去是用的鸽子,又担心鸽子出岔子,便命人八百里加急送了回去。”>
“鸽子能这么快?”>
自然不能,萧伯鸾从不会将自己陷于孤城之中。赵丏的围城之势,绣使若要带消息出城,只怕就晚了。从京城到杭州,沿途他布置了几十个绣使的接应之处,鸽子,老鹰和马,三箭齐飞,总有一个能提前到京城。>
“殿下,卑职不能说。”萧伯鸾做出为难的样子,“事关——”>
明王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难为你了。”>
这都是极机密的情报渠道,绣使必然不能说。>
萧伯鸾又问:“殿下预备如何审理这案子?”>
明王捧着暖手炉,侧过身子笑问:“怎么,担心我为难申氏?”>
“卑职只想尽快查清此事。”>
”伯鸾啊,这是找回兵符的好机会,更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明王叹道,”父皇找兵符多年,申氏偷走了兵符,虽失了记忆,但她背后之人必不会坐以待毙。这次必要深挖其背后之牵连。为了兵符,免不了用刑的。届时,你莫要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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