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
天璋院僵在原地,慌里慌张地看着青登,显得手足无措。
“怎么了?殿下,事到如今,你可别告诉我,想跟我玩‘过家家’全都是假的。”
“当当、当然不是假的!我才不会拿这种事情来作弄你。我只是……只是……你这迫不及待的样子,让我有些……害怕……”
“哈啊?我有迫不及待吗?”
青登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他自我感觉相当良好,不论是神态还是举止都非常正经。
“你没有这方面的自觉啊……唉,算了……”
天璋院“哈”地轻叹一声,然后神情复杂地伸手接过青登的两把佩刀,然后抱着它们退回房内。
丈夫回到家后,会先把佩刀交给妻子,后者把佩刀放好在刀架上——此乃江户时代的武家夫妻的常见互动。
趁着天璋院去放刀的这档儿,青登解掉草履,摘掉头上的斗笠,迈步跨过玄关。
在进屋的同时,他左顾右盼,仔细察看这座房子。
跟其外形一样,这座房子的内部同样普通,并无特别之处。
不过,虽很普通,但该有的东西全都有。
厅房、卧房、厨房……一应俱全。
青登来到厅房,扫视一圈。
除了一张圆桌、一架柜子之外,厅房内再无别的家具。
他折起一块坐垫,在圆桌前屈膝坐定。
他前脚刚坐好,后脚天璋院的气息就传了回来。
“盛……相、相公,请喝茶!”
她捧来一杯热茶,以及一碟芋羹,举止庄敬地递至青登眼前。
【注·芋羹:是在琉球芋(即红薯)中加入栗子和砂糖熬煮,晾凉后做成的切块。】
显而易见,她还很不习惯“相公”这一称呼。
事实上,不仅她没说惯,青登也没听惯。
每当听见天璋院对他说“相公”,青登都会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争相隆起,腰脊处冒出大量冷汗。
“相公,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因为天璋院昨天三令五申,反复强调“明日午时,前往蓧町三丁目六番八号”,所以在处理完诸多事务后,青登一刻不停地离开江户城,直奔目的地。
天璋院闻言,顿时喜上眉梢。
“那正好!我正在烧菜!请您稍等片刻,马上就能开饭!”
说完,她风风火火地退开,脚步声渐远。
紧接着,“喀喀喀”的菜刀敲击砧板的声响、食材下锅后的“滋滋滋”的声响,以及厨房特有的其他声响,陆陆续续地传来。
青登不擅长做饭,他只懂做煮鸡蛋、煎鸡蛋等非常简单的菜式。
虽说他并非厨艺达人,但他还是能从这一阵阵声响中,听出天璋院的料理水平——她跟他一样,不擅长做饭。
不,不对……其厨艺水平,可能比他还要差!
不论是切菜的声音,还是倒菜入锅的声音,都透出一种应接不暇的凌乱感。
一听就是“厨房新手”专有的动静。
仔细想来,这并不出奇。
她自出生起,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
在成为高高在上的大御台所后,她更是没有理由去学厨艺。
因此,她不懂做饭,实乃理所应当的事情。
青登已大致猜到刻下厨房内的光景……多半是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她能行吗……?
青登一边暗自担忧,一边不由自主地转过脑袋,频频朝厨房的方向望去。
他倒是不怕她做饭难吃。
他只怕她不慎弄伤自己——这时快时慢,毫无节奏感可言的切菜声,当真是让他直捏一把冷汗。
或者更严重一点,将厨房给烧了……
好在他的这一番担忧并未变为现实。
约莫20分钟之后,满头大汗的天璋院连割煮着都没脱,就这么兴冲冲地回到青登的眼前。
【注·割煮着:江户时代的做饭时用的围裙,一般是白色。】
“相公,久等了!”
她摆好两张餐案,然后将一盘盘菜肴摆到案上。
青登低头一看——十分简单的三菜一汤。
首先是垒得极高的米饭……都冒尖了,“米山”的高度是饭碗的两倍。
乍一看去,摇摇欲坠的……仿佛再添一粒米,就会引发整座“米山”的瞬间崩溃、坍塌。
这其实是江户时代的一种礼仪。
因为大米饭很珍贵,一般家庭根本吃不起大米饭,所以将大米饭垒得多多的、高高的,是一种敬重对方的表现。
三道菜分别是腌萝卜、油豆腐与炖菜——江户时代的十分普遍的家常小菜。
至于汤,则是普通的味噌汤。
就味道而言,还挺香的。
可卖相就……难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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