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的是雪童子。
“大人回来啦!”雪童子敞开门,很是兴奋地迎她进来,“今日大人出去得有些久呢。”
青之川尴尬地笑了笑,摆摆手,对雪童子道:“我还有事,就不进来了。能麻烦你能帮我把他……我父亲,叫到这里来吗?”
还不能打草惊蛇,她想。
现在再说出“父亲”这词,青之川直觉得恶心。
“对了,让大天狗也过来。”她补充道,“你先去叫大天狗,再去找他。”
雪童子不明就里,但没有多问,乖乖点头,转身落实她的嘱托去了。大天狗就站在不远处,不用雪童子传话,已走到了青之川身边,一见到她就压低了声问道:“怎么了,四十九?出事了吗?”
今天的大天狗分外敏锐,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异常。
青之川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关切问话,只叮嘱他,让他接下来远远地跟在她身边,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要率先保护她的安全。
大天狗心中的疑虑更甚,看着青之川的目光也变得幽深。青之川别开眼,她知道向大天狗隐瞒事实不好,但这里不是合适的场合。
“只要跟在我身边,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小声道。
得了这一句保证,大天狗就已满足。他用力点头,扑棱着翅膀飞走,不知躲到了何处。
大天狗消失后不多久,凌穹也到了。
看着他过分消瘦的脸庞,想起他刻意编织的谎言,青之川隐在袖中的手倏地收紧,紧攥成拳,腕上暴起青紫色的脉络。
但她依旧是笑着,未见丝毫异样。
她拍了拍雪童子的肩膀,把他打发走后,笑着对凌穹道:“我刚才在那边的河里见到了一条蛟龙,父亲……想去看看吗?”
她刻意拔尖了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尽量欢快。
凌穹似是很惊喜的模样,连连要求青之川赶紧带他去看看。他这幅做派,落在青之川眼里,成了惺惺作态。
青之川应了声好,走在前面,充当起领路人的角色。一路上说说笑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惜她什么都知道。
行至河川边,青之川停下脚步,笑意也全都收敛起来了。她垂下手臂,用广袖遮住腰间的太刀,袖中的手虚扶着刀柄。
“那条蛟龙就在此处吗?”凌穹兴致勃勃地探头望向水底,“真没想到还能见到别的蛟龙。”
“是呢,我也没想到能见到别的蛟龙。”青之川冷笑了一声,“那么,可以告诉我,你叫做什么名字呢?”
凌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他站直身看着青之川,目光狠厉。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他呵斥道。
倒是很有严肃的父亲该有的模样。
青之川笑着摇头,表情愈发狰狞。她抽出腰间太刀,刀尖直指他的眉心。
“这句话还给你。你在说什么胡话?”她怒吼道,“别再装作我的父亲了,妖怪。我什么都知道。”
她确实想要再周旋一会儿,但她已经忍耐够久了。她不愿再等待了。除了撕开眼前人的伪装,她别的什么都不想做。
“凌穹” 的狠厉神情瞬间褪去,眼中的正义也霎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压制的邪气。他勾起唇角,露出了相当得意的狂笑,就连被风扬起的发丝都洋溢着黑气。
“哦,你知道了啊?你怎么发现的?”他嘲讽般地笑着,丝毫没有谎言败露的慌张感。
“谁让你的谎言太过拙劣,又太过心急地想要离间我的式神呢。”
他瘪了瘪嘴,并不否认,只是漫不经心道:“既然如此,我也终于不用再伪装了,毕竟所谓的父女之情,确实真让人反胃。”他露出悲哀的神色,却夸张到了极点。
青之川的手微微颤抖,刀尖在他的眉心与右眼间晃动。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但她的神智前所未有得清醒。
“不再装了吗,妖怪?”她讽刺道。
他处变不惊,仍是笑着,却似乎更加游刃有余了。他两手背到身后,眉头微蹙,惋惜般摇头:“是啊,因为很累啊。不过你那一声‘父亲’,倒真的很悦耳呢。”
青之川引以为傲的冷静霎时崩塌,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大脑。她咬紧后齿,尽管她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控制了,然而表情依旧狰狞如为非作歹的年兽。
“闭嘴,妖怪!”她咬牙切齿道,声音粗糙且沙哑,将心脏磨得钝痛。
他尖声笑了起来,眉眼都皱起,学着青之川的声音,不停重复道:“‘父亲’、‘父亲’、‘父亲’……”
他的每一声“父亲”,仿佛在揭示青之川的愚蠢——后知后觉,认贼作父。
青之川心知自己的愚蠢,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但她不需要别人来提醒,更不必反反复复地念叨,何况,他也并非是在“提醒”。
“快闭嘴吧!”
青之川挥刀劈向“凌穹”,然而他往后一闪,刀尖堪堪擦过眼球,仅割下些许发梢,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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