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位正是投桃报李，彼此皆大欢喜，岂不美哉？”
“就是。”老余插嘴，“我看将军说得好，有多大贡献就有多大地位，就说饱食城周边很多道路都是商人捐资给将军修筑的，还不该获得一点尊重？人家蒙回羌的那些人都被要求一视同仁，当做我中华民族的同胞看待，咱们咋能还死抱着士农工商的尊卑。”
“是啊，都是同胞，谁歧视谁。”闽南商人插嘴笑道。
“就是咧！”老余满脸堆笑，“这位商人是做什么生意的？”
“往南洋贩毛纺品，”商人自信笑道，“来往一回，利润能翻番数倍。现在饱食城的毛纺在南洋大热，红毛番子都极热衷采购，据说内地也是畅销得很。陈洛将军真是生财有道啊，我看就是范蠡那样的商家大宗师。”
富二爷低声嘟囔句，也没人听到，看着这些逐利的俗人兴致勃勃，他忽然兴致缺缺，心想陈洛这般言利好钱货，中华可是真要成为不知天地君亲师和礼义廉耻的禽兽之国了。
宋怀义却是耳朵灵敏，将这句话复述给坐在斜角对面包裹在灰色熊皮中的陈洛。
“有这样想法的人，绝不在少数，但我们要宣战的，是数千年来的经典儒学。哪怕付出惨痛的流血牺牲都在所不惜，否则一代代王朝更迭何时才能脱胎换骨破茧成蝶？”陈洛笑笑，不以为意，轻轻吹拂青花瓷茶碗里沉浮的新鲜茶叶，啜饮一口廉价的未知品牌香茶。
“倒也有些滋味。”陈洛品着茶博士的手艺，听着来自民间的声音，分外惬意的同样享受着午后闲暇，但享受多高的权柄，相应就要被杀死多少余裕时间。
“爷，咱们何时回去？您那里还有从军情一处来的急件需要签署呢。”陪着陈洛出游的，是俏生生的全能丫头柳如是。小丫头忠诚贯彻着贤妻媚娘的理念，一定要监督陈洛勤奋操劳。
从明朝前首相那里来到陈洛这里来后，柳如是作为大丫鬟的幸福生后就已然开始，在将军府里媚娘生性温柔善良，这背井离乡的小姑娘被母性泛滥的媚娘视若亲子，瞧那小手白嫩嫩的，显然未被派遣做过任何重活累活。
“不急。”陈洛逗弄着小丫鬟，“民生是我的得意之作，当然得听听反响，再找找改进方案。现在保民官还未开始选拔，民间的声音就很重要。执政不是空中楼阁，是要脚踏实地深扎土壤的。你小小丫头是不懂的。”
柳如是懵懵懂懂瞧着自家主人翘起二郎腿，蜷缩在阴影里咀嚼柿饼，纵有伶牙俐齿，在面对着非自己专业的知识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反驳。吃柿饼喝热茶就能品出江山的滋味来？分明就是偷懒吧，哼！
“哦，那在晚餐前得早早回去，媚娘姐姐说要一起做馅料煮馄饨。”但总归是要给将军面子，柳如是只好闷闷道，嘟着嘴满是幽怨。
哼唧哼唧撅嘴的柳如是随即采用强悍的瞪眼攻势，要将陈洛那流氓的心感化。
这时，一个兜售午后茶点的米脂婆姨走过来，脸上有些许风霜，但还算有些姿色。
偷懒的陈洛转头：“如是啊，你就算这样看着我，我也不会在茶馆买糖果饼子给你吃的，年轻人要注意蛀牙。”用大叔的身份，陈洛语重心长劝诫道，对着旁边兜售糖果的婆姨摆摆手，后者心中咒骂一声穷酸鬼，噙着善解人意的微笑火速挪步离去。
“大叔真坏。”小丫鬟心声在咆哮。
“反响总体是好的，但现在大家都当热闹看，也好，”陈洛公正评价下今日见闻，还是颇满意的，毕竟因为饱食城儒生本就不受待见，所以儒生并不多，加上陈洛一代军阀的面目“分外可憎”，儒生们怕得很，因此反弹并不强烈。
反倒是头一批广告商赚得满堂彩，弄得李航道那里想要竞价获得广告位的富商巨贾们蜂拥而至，传媒的强效性可谓初见端倪。当然这一批广告商主要是陈洛自家产业，包括毛纺厂和伴生的成品制衣厂，新的酒品，玻璃器皿等等，可谓一票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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