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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德意志人正欲反驳。
陈洛却接着悯然道：“现在的世道，羌民毕竟不是纯粹的农耕种族，他们还要狩猎采集，还要彼此攻伐抢夺资源，一代的淘汰率极高。羌民中都是年幼者，女人，青壮居多。能全须全尾活着的老家伙，多半都是胡德那等长者，部落地位极高。”
“十五年，就能羌人就会大换血一整代。”陈洛略有感慨，平均寿命没超过二十岁，而且夭折率极高的异族，艰难却坚韧地在穷乡僻壤中求活，传承着自己的文明。
可见任何种族都有着其独特的精气神，绝不容小觑。
“如此，便算谈妥？我相信只要价钱合理，羌民必然愿意前来。”李航道望向闭目的陈洛，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
陈洛轻轻颔首。
忽然有些哭笑：“我们这样着急膨胀势力何苦来着，刚刚到手的银两恐怕又要用来提前支付给羌民，给他们造遮风避雨的临时民居，联络商路等等。穷光蛋时代又要来临啊。”
李航道也叹息着：“大郎，此番我们可是将赌注全押到新丝绸之路上了啊。要是内陆有家伙使绊子，有流贼骚扰等等……唉，风险让我头疼欲裂啊。”
陈洛嘿嘿笑笑，拍拍兄弟的肩膀：“草原急缺铁器与生丝，前者要用来生活军事等等，后者可是关系到铠甲编织，需求量极高。这两样中，铁器我们产量很足，就这样我们就能赚得平钵满罐。生丝也能通过张氏姐妹联络些苏杭地区的豪商转手。”
李航道深知利润，眼球幽幽若饿狼般闪耀：“转手就是十数倍的暴利啊。”
陈洛点头：“所以有丝绸之路的汉朝勉强算是富庶，海陆畅通港口很多的唐宋是高富帅王朝，咱大明按照太祖皇帝的五道禁海圣旨的祖制，一直维持着海禁，就是名副其实的矮搓穷屌丝王朝啊。”
史特朗葛插嘴道：“你们是不知道瓷器和丝绸在欧洲的价值，比同等体积的纯银器物的价值还要高，还有上等社会沙龙中，用远东名贵的茶叶招待便能让主人的地位增色十倍。倭国也一直慷慨渴求生丝啊。”
陈洛叹息：“倭国弹丸之岛，偏生白银矿脉储备丰厚，真是羡慕人啊。”
心中忍不住暗暗升腾起一丝野望，大航海时代正在鼎盛时期，蒸汽时代正在狂飙，自己能否驾驭着这古老腐朽的国家登上时代的末班渡轮呢？
摇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抛掉，他们便专心讨论雇佣羌族的细节问题。
持续整夜的清谈后，一套完整策略被提出来：
“先雇佣一批动摇的羌民，直接支付现银奠定他们的信心，然后通过这些家伙的收益来诱惑其余顽固派。为达到这点，可以给长期为饱食城服务的劳动模范提供饱食城定居优惠等等，让他们看到全家脱离贫困靠勤劳就能致富的希望之光！然后有由点及面，驾驭羌族。”
“大善。”陈洛对李航道的总结很是赞赏。
晨曦的微光，已经随着湿草燃烧的浓烈炊烟到来，从破碎的糊窗纸上穿透进来。
陈洛稍微休憩，便在媚娘的照顾下穿戴整齐，与一堆熊猫眼却掩饰不住得意劲的家伙一起去拜访白羌族长。
“什么，雇佣？”胡德有些愕然，“岂可能……你们明朝有那么多百姓，干嘛非要我们羌民来？我们可是受不了你们的虐待玩弄了……”
陈洛苦笑，羌民吃苦头看来已经是惧入骨髓，很难轻易说服。
陈洛便淡淡道：“族长您是汉事通，自然知道有句话叫做‘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
胡德顿时哆嗦：“是啊，您说的这事情不就是跟车和脚相关吗？我们可不敢做啊，这是脸厚心黑的滚刀肉才能做得的事情。”
陈洛笑笑：“是啊，这些事情利润丰厚，关系重大，往往交织着一层一层的关系网非常复杂，所以往往只有黑心商人才能做得，但是我现在正筹谋的，就是将其收归官营。”
李航道帮腔道：“也就是我们做事，您就派遣族民来做脚夫的出卖力气活计就成。”
胡德和胡隆相互对视，没有丝毫因对方不打算给权力核心待遇带来的不快，反倒是觉得有些门路。
长者便拱手道：“诚不相瞒。我们现在确实是对粮食很感兴趣，现在虽然是很多心中怨恨朝廷的混球已经离开部落，但张贼拐走的也正是部族青壮，十八羌寨中有很多小家伙和母亲都无人供养，很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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